漢學工具書——開啟四庫的鑰匙

  

開吉法師主講  (第十九集)  2021/6/5  台南極樂寺

  尊敬的各位老師,尊敬的各位同學們,大家好!今天我們共同來學習《漢學工具書——開啟四庫的鑰匙》第十九集。在上一節課當中,我們共同學習了經史子集當中的子部,從這節課就從子部的儒家類、釋家類,還有道家類收錄的內容,來給大家做一下簡單的介紹。

  在子部類當中,子部的典籍當中,有收入儒家、釋家和道家的典籍。首先我們所看到的文淵閣本《四庫全書》,子部一的儒家類,大家打開這一冊的目次,或者是看投影片,就會看到有《荀子》等儒家類的典籍,還有像《鹽鐵論》等等。

  關於荀子,這也是儒家一位非常重要的代表人物,雖然他的典籍沒有收在經部,但是荀子對於儒家思想的傳承與發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。在《三字經》的經文當中說:「五子者,有荀揚」,「荀」所指的就是荀子;「揚」是揚雄,我們在後面的課程會介紹他的著作。後面會有「文中子,及老莊」,「老莊」就是老子與莊子,老子與莊子他們的典籍則是收錄在道家類當中。

  儒家類的這些典籍,荀子的著作是排在前面。荀子在孔門的傳承當中,是屬於子夏這一派的傳人。像《詩經》、《易經》這樣的經典,能夠傳到後世,這都是因為荀子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。我們都知道,和孟子相對,荀子的主張是性惡論,孟子是主張性善。荀子本人是崇禮而勸學,在唐朝時期,有一位讀書人叫楊倞,他就曾經說荀子的學說是「羽翼六經」,「六經」就是指的儒家的經典,《詩》、《書》、《禮》、《樂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,「增光孔氏」,荀子是儒家道統的繼承人,因此在儒家思想的傳承當中,荀子起著很重要的作用,「非徒諸子之言也」,雖然荀子的典籍沒有被收錄在十三經當中,可是也不能把它看作是泛泛的諸子之言。做為儒家的代表人物,荀子有許多重要的主張,對於後世的影響是很深遠的,所以學習荀子的學說,對於儒家的學問很有幫助,不能夠把它跟其他的諸子學說相提並論。例如像師父上人在講經當中常常提到,年輕的時候在福建,家家堂屋當中都供奉著天地君親師的神位,而這個思想就是荀子所提出來的,荀子是第一位把老師和天、地、君、親並列的,所以在我們中國就有這樣的傳統,供奉天地君親師。在清朝末年,王先謙曾經為《荀子》這部書作過註解,叫做《荀子集解》,這也是學習《荀子》重要的參考資料。在這裡列舉文淵閣本《四庫全書》的子部,就有儒家類,讓我們對於子部所收錄的典籍有一個概略性的了解。

  接下來就是釋家類,釋家類也是收錄在《四庫全書》的子部當中。我們給大家所展現的投影片,是《文淵閣四庫全書》子部三五四,這裡所收錄的就是釋家類的典籍。在這冊當中大家會看到,有收錄《弘明集》以及《廣弘明集》。《弘明集》是梁這個時代僧祐法師所編撰的,《廣弘明集》則是唐朝時代的道宣律師所撰寫的,這是道宣律師很重要的著作。實際上我們要是看到在歷史上關於這位高僧的記載,就會發現僧祐法師實際上就是道宣律師的前世,道宣律師是僧祐法師轉世投胎而來的,這在歷史上是有記載。

  江逸子老師在《華夏道統源流圖》當中就有繪製了道宣律師的德相。這本書是相當有價值,我們會看到在華夏道統的源流當中,儒釋道的聖哲都有所呈現,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。江老師在這裡除了繪製出了道宣律師持戒精嚴、以苦為師、以戒為師的德相之外,也用文字為我們介紹了道宣律師的生平。

  道宣律師是唐朝時期的高僧,是南山律宗的第一代祖師。他母親在懷孕的時候,就夢到月輪貫懷,同時又夢到有一位梵僧告訴她說,她所懷的孩子是梁朝僧祐律師轉世的,所以日後應該要讓他出家。道宣律師出生之後很有才華,九歲就能夠吟詩作賦。到他十五歲的時候,厭倦了世間的典籍,於是就到長安去學律,十六歲落髮出家。後來他在隋朝的大業年間,是跟隨智首法師受具足戒,於是他就開始學習戒律。

  和尚曾經教導他說:「戒淨定明,慧方有據」,強調了持戒的重要性;「始聽未閑,持犯焉識」。於是他又聽了十遍的戒律之後,和尚又教導他說:「更聽十遍,可遂汝心。」就讓他又聽了十遍,這就示現出了「一門深入,長時薰修」的榜樣。由於道宣律師在戒律上一門深入,並且能夠真正的落實戒律,於是他就成為了一位持戒精嚴的律師。

  在唐朝乾封年間,他曾經有殊勝的感應,感得天人來談律相,把古時候翻譯當中所出現的錯誤糾正過來。在貞觀年間,他在隱居的時候,因為他持戒精嚴,所以常常有天童在他的左右護持他。而且道宣律師和孫思邈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好。

  後來在玄奘法師從西域取經回來之後,玄奘法師接受朝廷的指令,於是開始翻譯這些佛經的典籍。道宣律師就在玄奘法師譯場當中撰寫了許多著作,其中就有這部《廣弘明集》,也就是收錄在《四庫全書》的子部釋家類的這部典籍。除了《廣弘明集》之外,他還撰寫了《行事鈔》、《戒疏》、《高僧傳》等這些著作。

  道宣律師一生當中都是在戒律上面下功夫,在律學的著作與僧傳的撰著當中,也做出了很重要的貢獻。因為他持戒精嚴,所以成為了許多修道者的典範。並且因為他在戒律上的這種持戒精嚴的德範,也為我們中國叢林僧團典制奠定了很重要的根基。

  這就是江逸子老師,我們這裡選錄了這一段,關於道宣律師生平的介紹。我們在從前學習《淨土大經科註》,參考《淨土大經科註參考資料》,就會看到道宣律師生平的介紹。那個時候就發現說,《弘明集》跟《廣弘明集》雖然是梁朝時期僧祐法師跟唐代道宣律師不同人所撰寫的,但是看了道宣律師的傳記之後,才知道這其實是同一個人的轉世,這在歷史上都有所記載。

  在《四庫全書》子部當中,所收錄的釋家類的典籍並不是很多,這是因為在康雍乾的這個時代,同時又有編訂了《乾隆大藏經》。因為佛教的經典內容是非常龐大的,有許多經律論的著述,所以單獨結集成藏,在《四庫》裡面所收錄的內容就比較有限,而《四庫薈要》則幾乎是完全沒有收錄,釋家類是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有這個分類,而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是沒有釋家類的。

  我們看到師父上人在這幅墨寶當中也是提醒我們,要「以戒為師,以苦為師」,在這個方面可以說道宣律師是做出了最好的一個榜樣。

  現在講到《四庫全書》子部所收錄的關於釋家類的典籍,我們在此地也特別列舉出了《淨土大經科註參考資料生字注音注解》這本書。在這部書的後面,我們在編輯的時候,有特別把參考書目列在後面。這部書也是在師父上人的慈悲指示下,以及院長(勝妙法師)的大力支持下,最後得以完成。因為為《大經科註》作生字注音、註解,這一直都是師父上人的一個願望。在幾年前,我們曾經編輯過一本《淨土大經科註生字注音注解》,後來因為《淨土大經科註》有一部《參考資料》,《參考資料》由於是收集了來自各種典籍的這些資料,它的內容也是比較深奧,因此為《參考資料》作生字注音、註解也是很有必要的,於是在師父上人慈悲的指示下和院長(勝妙法師)的支持之下,最終才完成了這部《淨土大經科註參考資料生字注音注解》。

  為什麼把參考書目在這裡列舉出來?就是因為我們在學習佛教類,還有像淨土宗的這些經典,在這個過程當中,也是需要參考一些佛教類的參考書,還有辭書類的參考書,所以我們就把這些比較常用的參考書目列在此地,提供給大家研學做參考。如果大家有深入佛教的經典,或者是在淨土宗的經典方面,有的同學會著力較多,參考書目當中所列舉的這些書,都是可以為大家來學習佛經的典籍提供一些幫助。譬如說像《大經科註》,就有《無量壽經科註》的原本,這是夏蓮老會經,師父上人作的科判,以及黃念老作的集註。除此之外,在師父上人宣講《科註》的期間,也是在我們現在英國漢學院院長上勝下妙法師的主持之下,編輯了一部《淨土大經科註參考資料》,所以師父宣講《科註》就有參考這些參考資料來講解。這部書是非常有價值的,是《大經科註》的一個重要的參考資料。

  除此之外,古來的註解當中音注是很重要的,所以師父就特別指示為《大經科註》作了生字注音註解,之後又有了《參考資料生字注音注解》,這樣整個《大經科註》的這些參考書以及音注的部分就比較完整了。而在作《生字注音注解》的時候,就有參考像一些佛教類的參考書目,譬如說《教乘法數》、《佛學大辭典》、《佛光大辭典》等等,這些都是很有價值的佛教類的參考書。

  下面所列舉的另外一類的參考書目就是辭書類。雖然是佛經的典籍,可是有許多的這些名詞術語,還有讀音等等,都要參考辭書類的這些參考書。這些書在我們後面的課程當中,有的是會跟大家做介紹的,例如像比較常用的,就有《中文大辭典》,這是林尹先生所編的;還有《康熙字典》,這在這個工具書的課程當中會給大家做介紹;此外還有像《辭源》,這都是我們學習漢學非常有用的參考書,等等。這些辭書類的書在這裡列舉出來,我們要查找佛經典籍一些生字注音還有註解,大家就可以採用這些書。有的書在後面的課程當中是會跟大家再來做介紹的。

  這是剛好因為講到子部的典籍,有收錄了釋家類的內容,所以我們在這裡也同時把這些參考書目,在我們過去曾經使用過的參考書,也在這裡列舉出來,提供給大家做參考。這次作《大經科註參考資料生字注音注解》也是在前幾年,師父上人在英國、法國跟德國弘法的期間,在那個期間慢慢的把它作完的,所以師父有一篇序文,則是在參加完了德國的祭祖活動之後所撰寫的序文。《大經科註參考資料生字注音注解》的分量就比較厚,除了為《參考資料》作了註解之外,同時也把《大經科註》的參考資料曾經有個別的一些問題做了訂正,所以《大經科註》的參考資料的「校勘記」實際上是放在這部《生字注音注解》的後面。這個都是為大家學習《大經科註》提供了很大的便利,我們在這裡也補充說明。

  師父上人這幅墨寶上說,「信願持名,求生淨土,離究竟苦,得究竟樂」。這是師父上人一生弘揚淨土宗的經典,淨土的經典就是教導我們要如何信願持名,求生淨土。

  關於釋家類我們就簡單說明到此地。再來子部當中,在《四庫全書》裡面有收錄道家類的典籍。在這裡我們所展現給大家看的,就是在《文淵閣四庫全書》子部三六一當中的道家類。道家類,大家打開目次,在這裡就會看到在這冊當中就有收錄老子的《道德經》,其中有《老子道德經》王弼的註解,也是收錄在這一本書當中。所以如果是在《四庫》裡面,大家要尋找《老子》,還有《莊子》,還有《列子》這類的道家經典,就可以在子部的道家類當中去尋找。

  我們以前在學習《三字經》,曾經有一句經文說,「文中子,及老莊」,「老莊」所指的就是老子、莊子,這是我們很熟悉的道家的代表人物。老子是一位很有傳奇色彩的聖哲。在江逸子老師的《華夏道統源流圖》當中,也是有繪製了老子的德相, 在這裡大家可以看到老人家的生平。老子是姓李,名耳,字伯陽,人們也稱他作老聃。傳說當中說,母親是懷他八十一歲才生下了這個孩子,所以號為老子。他是生活在殷商時期,是周柱下史,以及守藏史。

  老子有許多重要的思想,都是記載在《道德經》這部書當中。在周室衰微的時候,老子就騎著青牛西出函谷關要隱居。在他隱居之前,為關令尹就寫了一部《道德經》,有五千多言。這部《道德經》被尊為東方的聖經。這是老子。

  而莊子,同樣在《華夏道統源流圖》裡面也有莊子的德相,以及莊子生平的介紹。莊子就是莊周,他是生活在戰國的時代,戰國楚蒙人。他曾經當過蒙漆園吏。他和孟子是同一個時代的人,但是他的思想是歸結於老子的思想。《莊子》這部書本來是有內篇七、外篇二十八、雜言十四、解說三,總共是五十二篇,十多萬言。到了晉朝時期,學者郭象對它進行刪減之後,《莊子》就分為內篇、外篇和雜篇三個部分,存三十三篇。其中在《莊子》當中有大大小小的寓言兩百多個,我們常常會接觸到許多在《莊子》當中所記載的這些寓言故事,都是很有深意的,《莊子》就是道家的一部非常重要的典籍。一般認為《莊子》的內七篇是莊子所作的,但是《莊子》外篇則是他的門人所編寫的。後來人們尊莊子為南華真人,《莊子》這部書又被尊為《南華經》。

  這就是在《四庫全書》的子部道家類當中,我們就可以查找到老子的《道德經》和《莊子》,以及像《列子》這一類道家的典籍。

  關於子部的儒家類、釋家類和道家類,我們就簡單的做以上的介紹,接下來為大家介紹的是經史子集當中的集部。關於集部,要是看《四庫全書薈要》的目錄,大家就會看到,集部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是分為五個類別,有別集類、總集類、奏議類、詩文評類,還有歌詞類。這是集部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的分類,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又不完全相同。

  打開集部這個別集類,在PPT上有給大家展示出來,是在集部這個部分,我們會看到它是從別集類開始,在1-61頁這個地方會看到集部的別集類。別集類這裡就是從清朝時代所御製的這些文集開始,一直到譬如說,例如我們想要找李白的文集,還有像《元氏長慶集》、《白氏長慶集》這些文集;譬如說還有宋朝時期,像范仲淹所作的《范文正集》;宋朝時代的趙抃,他的《清獻集》,還有歐陽脩,歐陽脩是《文忠集》,像這些集部的典籍,就都是收錄在別集類當中。它的內容是很多的,我們通過看目錄,就能夠看到許多在歷史上很著名的這些文人,他們的作品就收錄在這裡。例如像元代趙孟頫,這是一位著名的藝術家、文學家,他的文集叫《松雪齋集》,也是在別集類當中。別集類這些文集一直收錄到明朝時期,像明朝時期有宋濂,宋濂所作的《文憲集》,也是收錄在集部的別集類;還有例如明朝時期的文徵明,他的《甫田集》。這是別集類。

  接下來就是「1-71」,這就是總集類。總集類同樣也是從御定跟御選的這些著作開始,例如說《御定全唐詩》,《全唐詩》就是收在總集類。總集開頭的部分都是御選的,譬如說像《文選》,《文選》也是收在總集類,《文選》是梁代的昭明太子蕭統所編的,《文選》就是在總集類當中。還有像《玉臺新詠》、《漢魏六朝百三家集》、《樂府詩集》等等,這些典籍都是在總集類當中所收錄的。

  這是我們看《四庫薈要》的目錄,對於集部所收錄的一些內容有一些概略性的了解,而其中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內容,我們在後面的課程當中,會按照陳新雄先生在《訓詁學》當中的分類,再逐一的來跟大家做介紹,所以在這裡就不詳細的介紹。

  我們在這裡先看一下在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當中,這裡有一篇「集部總敘」,這一篇「集部總敘」是在文淵閣本《四庫全書》的總目四。總目一、二、三、四,從經、史、子,到最後是集,集部有分集部一、集部二,它內容比較多一些,在集部一的一開頭就是這一篇「集部總敘」。

  在「集部總敘」當中四庫館臣有提到,「集部之目,楚辭最古」,所以《四庫全書》集部的內容是從楚辭類開始的,這個和《四庫薈要》的分類是不同的。「楚辭最古,別集次之」,楚辭之後就是收的別集,然後是收總集,接著是詩文評,然後是詞曲,「詞曲則其閏餘也」,「閏餘」是指增添的,增添出來的內容。在古時候,「古人不以文章名」,因為在古時候,古人是比較重視經典、重視歷史,至於在文學方面的這些內容,古人並不是看作很重點的,所以在秦朝之前的典籍,像我們現在所熟悉的屈原、宋玉,他們的文學作品,在秦朝之前的典籍當中,就沒有特別談到說像屈原、宋玉這樣的文學家,他們在文學的創作上有獨到之處、有很深的造詣,這一點就比較沒有提到。一直到了漢朝時期,才開始「有詞人,迹其著作,率由追錄」,往往是譬如說有君王或者朝廷來追錄這些內容。譬如說在漢武帝的時代,就有下令,「命所忠求相如遺書」,就把這些文學作品再蒐集起來。還有魏文帝的時代,他也曾經下詔讓天下人把孔融的文章要進獻給朝廷。到了六朝的時代,才開始編輯這些文學的作品。唐朝的末年,又對於這些文學作品進行刊版印行,這時候就會對它進行刊刻,並且出版流通。

  下面這句話是很重要的,是在《四庫》提要當中所說的,「夫自編則多所愛惜,刊板則易於流傳」,因為後世有了紙張的發明、印刷術的發明,使得許多文學作品得以刊版流通,這對於這些文章的流傳是很有幫助的。「四部之書」,經史子集這四部當中所收錄的典籍,「別集最襍」,集部當中的別集所收錄的內容是最雜的,「茲其故歟」,就是這個緣故。

  「然典冊高文,清詞麗句,亦未嘗不高標獨秀」,「獨秀」是非常出眾而超群的意思,「挺出鄧林」,「鄧林」是在古時候神話傳說當中的樹林,它也是一個比喻,比喻薈萃之處、匯聚之所,就叫做鄧林。「此在翦刈巵言」,「翦」跟剪刀的剪意思是相同的,「刈」就是鏟除,「巵言」所指的就是像支離破碎的言辭,叫做卮言,「別裁偽體,不必以猥濫病也」。什麼是猥濫?「猥」就是龐雜、混亂的意思。這就是先談到別集。

  再來談到總集,「總集之作,多由論定。而蘭亭金谷」,「蘭亭金谷」就是指王羲之的《蘭亭集序》,以及石崇的《金谷詩序》,「悉觴咏於一時」,「觴」就是飲酒,古人在飲酒之時,他會從事於文學作品的創作。「下及漢上題襟」,「漢上題襟」就是會用詩文來唱和抒懷的意思,「松陵倡和」,「松陵」指的《松陵集》,在唐朝時代,是皮日休跟陸龜蒙等人的倡和之作,叫做《松陵集》。「丹陽集」,《丹陽集》是唐代著名的詩選家殷璠所編的,「惟錄鄉人」。「篋中集」,這是唐朝時代元結所編的,「附登乃弟」。

  「雖去取僉孚衆議」,「僉」就是全部,「孚」是讓人信服,它的選取是讓人很信服的,「而履霜有漸」,「履霜有漸」是一個成語,意思是說,當我們踏著霜,就知道冬天將要來臨了。秋天的時候,履霜就是踏著霜,有漸,這時候就會知道秋天的霜降下來了,冬天也就為之不遠,這就是履霜有漸的意思。「已為詩社標榜之先驅。其聲氣攀援,甚於別集。要之浮華易歇,公論終明。巋然」,「巋然」是高大獨立的樣子,「巋然而獨存者」,最後巋然獨存的是哪些內容?像「文選」,《文選》我們剛剛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目錄有看到的,就是《昭明文選》,是昭明太子蕭統所編的《文選》,《昭明文選》對於後世的影響是很深遠的;還有「玉臺新詠」,《玉臺新詠》則是徐陵所編的,這個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都可以在集部當中查到,「以下數十家」,以下幾十家,這是一直有流傳到現在。例如像《漢魏六朝百三家集》、《樂府詩集》,《唐文粹》、《宋文鑑》,像這些都是重要的收在總集類的這些內容。有一些內容我們在後面的課程當中會再給大家做介紹,這裡就不一一詳細的來介紹。這是屬於總集類的。

  接下來就是「詩文評」,《詩文評》所指的就是文學評論這些方面的,「著於齊梁,觀同一八病四聲也」。這裡它有列舉出鍾嶸跟劉勰。鍾嶸是生活在南朝宋梁之間的詩人跟文學評論家,他有一部著名的著作,叫做《詩品》,《詩品》是我們中國第一部詩歌理論批評的專著。「鍾嶸以求譽不遂,巧致譏排。」

  另外一位是劉勰,劉勰就是《文心雕龍》的作者。《文心雕龍》的內容還是特別深奧,特別是它的言詞。我們以前曾經選修過劉勰的《文心雕龍》,會覺得他的文章是很難懂的。我們要看劉勰的生平會發現,他生活在南朝時代。他從小家境很貧窮,劉勰是依止沙門僧祐,沙門僧祐就是我們剛剛所介紹的,道宣律師的前世就是僧祐法師,僧祐法師是生活在梁代,劉勰是跟隨僧祐法師來學習佛教經論的,到晚年的時候劉勰還出家,他的法號叫慧地。《文心雕龍》這本書是被《四庫薈要》收在詩文評類,我們以前學習這本書的時候,會覺得它特別深奧,那個裡面的用詞內容都是很難懂的。

  劉勰是《文心雕龍》的作者,「以知遇獨深,繼為推闡。詞場恩怨,亙古如斯」。後面的內容就有省略掉一些,就不跟大家講這麼多,大家可以自己來看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,看它詳細的內容。

  最後這一句就是指的四庫館臣他們在收錄集部內容的時候,對於明朝以來的各派都是「各取其所長」,就是取長,「而不回護其所短。蓋有世道之防焉,不僅為文體計也」。也就是說在收錄《四庫》跟《薈要》的這些典籍當中,學者他們還是秉持著儒家的一個標準,收錄的內容還是要符合倫理、道德、因果、聖賢的教育,因為這是跟世道人心息息相關的,至於如果是違背了這個原則,就不予收錄。所以他們在收錄以及審核這些內容的時候,他還是有一定的標準。

  下面我們在這裡就是列舉了集部一楚辭類,讓大家看一下封面跟目次,大家會看到經史子集在《薈要》跟《四庫》當中,它的封面的顏色是隨著分類的不同而產生變化。像子部,我們剛剛介紹的子部的典籍,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的色彩,到了集部它的封面色彩就產生了變化,通過《四庫》封面的顏色,就可以很好的分出它經史子集的這四部。此外,對於經史子集四部進一步的分類,要是能夠充分掌握的話,對於我們所要尋找的典籍是在哪一類當中,就很容易在《四庫全書》跟《薈要》當中可以找得到。所以不要覺得說這個書好像非常的龐大,要查找起來很不容易,實際上只要把這些關鍵的目錄、它的分類等等掌握清楚之後,實際上使用起來,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麼難。

  楚辭類的這個內容我們會看到目次當中,這裡就是關於楚辭這方面的著作,像《楚辭章句》、《楚詞補注》、《楚辭集注》,《楚辭集注》是宋朝時期朱熹朱夫子所作的,等等,這就陸續的都是編排在這部書裡面。我們要找集部的典籍,就可以按照這種方式,先把目錄搞清楚,在每一冊當中,它的分類搞清楚,在分類當中找到我們要的書,再看它的目次,就可以很容易找到大家所需要的這些內容。

  經史子集,子跟集相關的內容,我們就給大家做簡單的介紹,裡面有一些典籍是日後在漢學工具書的課程當中要給大家介紹的,到時候需要介紹的時候,我們再把這些典籍選出來跟大家做介紹。所以子部跟集部的內容,在這裡就不花費更多的時間來做詳細的介紹了,我們通過前面這經史子集四部的介紹,大家對於整個《四庫全書》和《四庫薈要》,如何去查找跟檢索,應該就會有一個比較清楚的概念。這樣日後在使用起來,大家就不會對它望而生畏,而且對於《四庫薈要》跟《四庫全書》,會感覺到非常的熟悉。

  下面的這個專題,我們原則上就按照陳新雄先生《訓詁學》當中的次第,來開始跟大家介紹各類的漢學工具書。首先是介紹文字聲韻訓詁學的工具書。雖然伯元先生在這部書當中介紹的是訓詁之基本要籍,但實際上這裡所列舉的跟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都是有相關,所以我們在這裡就把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的不同的工具書分門別類來做介紹。

  首先簡單介紹一下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,它們在《國語辭典》當中的定義,講得都比較簡單,但是大家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,這三個漢文重要的學習科目,它主要都是研究哪方面的內容。文字學主要是研究文字的形、音、義,和它演變的內容。而聲韻學它所研究的是古今字音的結構和變遷,是這方面的學問。聲韻學最初是從齊、梁這個時代開始,之後有分成三種,聲韻學分成了古韻學、等韻學和廣韻學這三種,這是聲韻學。接著是訓詁學,訓詁學是根據文字的形體跟聲音,來解釋文字意義的學問。它是偏重於研究古時候的詞義,尤其著重於研究漢魏之前古書當中的詞義、語法和修辭等語文現象。這三個定義就是關於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比較簡單的解釋。

  那我們如何來查找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的工具書?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,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的工具書主要是收錄在經部。經部,之前我們有介紹過十三經,大家對於《四庫全書》的經部應該是不會感覺到陌生的。我們查找文淵閣本《四庫全書》的總目一經部,在這裡面就會看到,在經部當中有小學類。在PPT上把小學類給大家特別標註出來,在經部,從經部四十開始,一直到經部四十四,這裡面所收錄的都是小學類的內容。經部四十是小學類一訓詁,所以訓詁學的一些重要的典籍就是收錄在小學類一當中。再來經部四十一小學類二,這裡是字書,因此關於文字學方面的這些典籍,就是收錄在小學類二當中。我們要找的時候,根據目錄來找文字、聲韻、訓詁的參考書,就很容易找得到。再來經部四十二小學類三是韻書,所以關於聲韻學方面的典籍是在小學類三當中去尋找。這就一目了然了,後面的兩個部分都是存目一跟存目二。我們要給大家介紹的主要的文字、聲韻、訓詁的參考書,都是集中在小學類一、小學類二,一直到小學類三這個部分。這是《四庫全書》的分類。

  下面這個部分,我們所列出來的是《四庫薈要》的目錄。大家看《四庫全書薈要》目錄,打開1-43。我們在學習這個課程,在查找《四庫全書》跟《薈要》的時候,目錄是很重要的,真的就是一領提全衣順,一綱舉而萬目張,大家只要把目錄能夠掌握清楚,那所需要的這些內容分屬在哪個目錄的下面,這就一目了然。我們來看《四庫薈要》的目錄,1-43,就會看到小學類,小學類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是收在七十九冊到八十六冊當中。在這裡,我們後面的課程會跟大家介紹的小學類的典籍就一目了然。

  譬如說,文字學方面的典籍有《說文解字》和《玉篇》。《說文解字》這是許慎所撰寫的,它是收在經七十九,這是分部冊次,小學類的經七十九就有收錄《說文解字》。接下來,《說文解字》的後面是《玉篇》,《玉篇》是梁代顧野王所撰寫的,這也是一部非常重要的文字學方面的工具書,這是我們在後面會做介紹的。

  而關於聲韻學,大家看1-44的目錄,就會看到《廣韻》跟《集韻》,《廣韻》是宋朝時期陳彭年、邱雍等學者所修定的,是聲韻學方面非常重要的一部工具書。《廣韻》之後是《集韻》,《集韻》則是宋朝丁度等所修定的。《四庫薈要》裡面關於聲韻學的工具書大家就一目了然。

  而訓詁學呢?訓詁學所含括的典籍是在小學類的開端,也就是我們在介紹十三經和《十三經注疏》的時候就有介紹過,它是被收錄在十三經當中,而實際上這是訓詁學方面的著作,就是《爾雅注疏》。從《爾雅注疏》開始,《爾雅注疏》我們在前面已經介紹過是郭璞所作的註解,唐朝時期陸德明作音義,宋代是邢昺所作的正義,這是《爾雅注疏》。此外,像《爾雅翼》,還有《釋名》、《廣雅》等等,這都是屬於訓詁類的參考書。《釋名》、《廣雅》等等,它的作者我們在目錄當中都是一目了然的。

  因此,文字、聲韻、訓詁類的參考書,在《四庫薈要》跟《四庫全書》當中都是收錄在小學類,經部的小學類,大家要查找的話,就可以在這個部分來進行查找。

  我們今天就開始從文字學來跟大家逐一的介紹,伯元先生是稱它作基本要籍,就是訓詁之基本要籍,我們在這裡是稱作漢學的工具書,它是包括在漢學工具書的範疇。

  先來看文字學。文字學要為大家介紹的第一部工具書就是《說文解字》。《說文解字》大家都很熟悉,因為報考英國漢學院的同學在入學考試的時候,大家一定是要考《說文》部首,而且要考文字學方面的內容。這是在入學的時候,就已經有許多同學在文字學方面有打下一定的基礎。

  《三字經》當中就有一句經文說:「惟書學,人共遵。既識字,講說文。」實際上這句經文並不是宋朝時代王應麟先生原有的經文,而是章太炎先生加進去的,這是在童蒙典籍當中,就把《說文》這部重要的文字學著作介紹給了童蒙時期的孩子。

  「惟書學,人共遵」,書學,因緣生老師談到,書學並不是指書法,而是指什麼?書學所指的就是文學跟文字學。文學跟文字學,這是歷朝歷代儒者,這些讀書人要共學,「人共遵」。「既識字,講說文」,而說到學習文字之學,就要「講說文」,也就是要學習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。

  下面我們來看一下陳新雄先生在《訓詁學》當中,為我們介紹關於許慎的《說文解字》。這是在第十一章「訓詁之基本要籍」的第四節,關於《說文解字》的介紹。首先就介紹作者許慎和他所撰寫的《說文解字》。許慎字叔重,他是汝南郡召陵人,這是在今天的河南。許慎的生平是記載在《後漢書》當中,《後漢書》這裡面記載,「慎」,慎就是許慎,「慎性實篤,少博學經籍」,他從年少,年輕的時候就是博學多聞,讀了許多的典籍,「馬融常推敬之」,這個時期著名的學者馬融對於許慎是非常恭敬、讚歎的。「人為之語曰:『五經無雙許叔重。』」他雖然所撰寫的是文字學方面的著作,但實際上他在五經、在經典當中所下的功夫是很深的。許慎的著作不僅是有《說文解字》,還有一部《五經異義》,《說文解字》是十四篇。這是在《後漢書》當中就有記載許慎的生平。

  許沖在〈上說文解字表〉當中也有談到,「自《周禮》、漢律皆學六書,貫通其意」。「慎」,慎就是許慎,「慎博問通人」,他是一位學問非常好的讀書人,「考之于逵,作《說文解字》」,他作了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,「六藝群書之詁,皆訓其意」,他其實作這部書就是為了幫助我們對於經典有更準確的、正確的了解。這裡面的內容是包羅萬象的,《說文解字》裡面所講述的天地、鬼神、山川、草木,乃至於王制、禮儀等等都有收羅。《說文解字》一共是十五卷,有十三萬三千四百四十一個字。

  這段文就談到許慎是賈逵的學生。在古時候,今文經跟古文經之間,不同的學者他們有的是尊崇今文經,有的是尊崇古文經。許慎的老師賈逵,他是今文經跟古文經都很精通的。許慎之所以會作《說文解字》,這就跟他和他的老師賈逵學習古文經是有很大的關係。

  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,我們一般都稱它作《說文》,它本文有十四卷,敘目是一卷。現在所存的是徐鉉的校定本,它每卷分成上卷跟下卷,一共有三十卷,這裡面所收的字是九千三百五十三個字,其中有一些是重文,有一千一百六十三個重文。《說文》當中有五百四十部首,我們在漢學院入學考試學術類的考核當中,大家都是背過說文部首。說文部首這五百四十部首,它是按照文字的形體和偏旁的構造而分的。在《說文解字》當中,部首的編排法,這是許慎的首創。《說文解字》的字體是以小篆為主,所以在學習《說文》的時候,大家也同時掌握了許多小篆的寫法。可是《說文》裡面不僅是有小篆,它還同時有兼收了古文跟籀文這些異體字,而這些異體字是把它列為重文。

  許慎之所以能夠寫出這麼有條理的一部文字學的著作,最重要的是他對於文字有非常正確的認識。許慎曾經說過,「文字者,經藝之本」,也就是我們要學習經典,文字是相當重要的,這是根本,如果文字不能夠通達明瞭,要掌握經典的內容,這是很難做得到的。「王政之始」,為什麼在中國古時候文明發展之初,這些古聖先王他們要讓人去創造文字?這就是文字對於文化的傳承,以及在國家治國平天下的方面,它都是有了重要的作用。「前人所以垂後,後人所以識古」,譬如說我們現在想要了解孔子這個時代的思想以及言行,那是通過什麼載體?就是通過文字這個載體。談到前人所以垂後,我們的古代的聖賢要把他的思想留傳於後世,那一定是通過文字這個載體來實現的,後人要了解古人的思想言行,那也是通過文字這個載體來實現。因此,漢字文言文在中國文化的傳承方面是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。

  伯元先生談到第二點,為什麼許慎要撰述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,他的緣由究竟是在哪裡?在這裡伯元先生有談到幾個重點。首先是因為社會發展的需要,漢朝時期是非常重視文字教育的。再來,第二點,在漢代的時候經學非常發達,但是經學上有今文跟古文之爭,許慎主要是跟隨著他的老師賈逵,學習的是古文經學,而有許多在傳承今文經的這些學者,他們大多數都不能夠認同古文經,於是為了使古文經學得到社會的徵信,許慎才作了這部《說文解字》。在《說文解字》當中,我們會看到許慎引以為證的這些經書都是選用古文經。這是第二點,再來第三點,許慎是從語言文字的實際出發,因為許慎具有正確的語言學觀點,所以才能夠寫出《說文解字》這部著作。這是伯元先生在這裡所總結歸納出來的。

  這條我們首先會看到,許慎有談到說,在中國歷史上是「先有八卦、結繩,然後始有書契」。我們前面的課程介紹史部的典籍,就有介紹過《御批歷代通鑑輯覽》,這個書裡面,在課堂上為大家選的是伏羲氏的這段歷史,在這個歷史當中就會看到,原始社會,最開始人們都是結繩記事,到了伏羲氏這個時代,他開始作八卦,並且有書契,始有書契。

  關於《說文解字》,對於造字的規律「六書」這個問題,許慎在《說文解字》的敘當中就有特別談到,在《周禮》當中記載,在古時候,人們是「八歲入小學,保氏教國子,先以六書」。六書是哪六書?許慎就有把它指出來,就是指事、象形、形聲、會意、轉注,還有假借,這六書。雖然六書這個說法並不是從許慎這個時候才開始的,可是許慎所定的名稱是最為妥貼,對於六書所下的定義也是最為明確的。

  再來第二點,從社會的發展來看,社會使用文字,是「初由相異,而走向同」,最開始文字是不同的,後來逐漸的走向統一。譬如說在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時候,統一文字跟度量衡,這就是一個重要的舉措。《說文解字》的敘當中就有談到,文字是「經藝之本,王政之始,前人所以垂後,後人所以識古」。伯元先生在這裡就有指出,這段文字有三層的意思,三層意義。第一層意義就是說,任何的經藝,像這些經典等等,都是要靠文字來傳播的。再來,國家在施政方面要傳達政令,也是要依文字為媒介。第三,前人所以垂後,後人所以識古這個部分,伯元先生談到,無論是文化、智慧、美德和良政,都需要文字才能夠傳存。從以上的論述,我們就可以看到,為什麼許慎能夠作出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?伯元先生把它概括成三個要點,就是社會發展的需要,以及今文經跟古文經相爭的原因,再來最後一點就是許慎具有高明的語言學的視界,所以才能夠寫出《說文解字》。

  關於《說文解字》,這其中的體例,伯元先生在《訓詁學》當中為我們講述得非常詳細,這個部分大家可以自己來學習,我們在課堂上就不在這方面做更多的說明。

  在這裡簡單的來談一下關於《說文解字》的著作。關於《說文解字》的著述,首先是《校定說文解字》跟《說文解字繫傳》。在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出現之後,為《說文解字》做整理的是從徐鉉、徐鍇兄弟開始。徐鉉字鼎臣,他是揚州廣陵人。他跟他的弟弟徐鍇被人們稱為「大小二徐」,有大徐、有小徐,所指的就是徐鉉跟徐鍇。我們現在所看到的,像大徐所作的《校定說文解字》,就被稱作大徐本。而小徐,就是徐鍇,徐鍇是徐鉉的弟弟,他有一部著作叫《說文解字繫傳》,四十卷。這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是有收錄的,《說文繫傳》。

  再來跟《說文解字》有關的著述,特別要談到清朝時期有《說文》四大家。首先就是段玉裁所作的《說文解字注》。《說文解字注》,我們漢學院的同學在入學之前,大家都有學過文字學的課程。我記得最初劉克雄教授在教我們學習文字學的時候,就有談到章黃學派這個傳承很重視要圈點《說文》、《段注》,學生自己要在《說文解字》和段玉裁的註解當中去點句讀,用紅筆去點。所以那時候我們在學習這個課程,也用了很多時間去圈點《說文》和《段注》的句讀。那時候師父上人非常關心我們學習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的課程,有沒有認真在學習?所以我們在用藝文印書館出的《說文解字段注》,就一點一點的在上面圈點句讀的時候,師父那時候都還很關心,我們這個功課學習得怎麼樣?

  因為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是師父上人特別重視的課程,在幾年前師父也曾經跟開吉,還有幾位年輕的老師,就有特別談到,我們除了要扎好德行的三個根之外,也要把學術的三個根扎好,這學術的三個根就是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。師父上人多次的教導我們,要學好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,並且曾經開示說,如果學術的根你有扎好,將來在經典上面就可以繼續不斷的往上提升,但是如果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沒有扎好,我們日後學習經典,到一定的程度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提升了。所以那個時期對於我們學習文字、聲韻、訓詁學,師父上人是很重視的,而且多次的在詢問我們有沒有去學習。

  段玉裁的《說文解字注》是清朝時期的《說文》四大家之首,這是《說文解字》最為重要的一部註解。段玉裁字若膺,還有一個字叫懋堂,他是江蘇金壇人。段玉裁在註解當中曾經說過,「無《說文解字》」,假如是沒有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,「則倉頡造字之精意」,倉頡當年創造文字,每個文字特別深入的奧義、道理,還有「周孔傳經之大恉」,恉就是旨意的意思,聖賢人把經典傳給後世,可是經典究竟是什麼意思?「薶縕不傳於終古矣」。如果沒有《說文解字》這樣的書,倉頡所造的字,以及孔孟聖賢所傳的經典,人們終究是不能夠真正的理解的。

  在這裡有介紹段玉裁的生平。段玉裁是家中的長子,他的祖先百三公從河南隨宋南渡之後,就生活在金壇縣,就是江蘇的金壇,傳了十六代。一直到段玉裁的祖父,「至先王父諱文食」,至「先考諱世續」,這都是介紹段玉裁的長輩,從祖先開始。而段玉裁是二十八歲的時候,「識東原戴先生於京師」,他在京師當中認識了戴東原先生,他非常仰慕戴東原的學問,於是就拜他為老師。他也完成了《六書音韻表》和《古文尚書撰異》、《詩經小學》,還有《毛詩故訓傳略說》這些著作。後來他又有考慮到很多人學習《說文解字》,「多不能通其條毌」,毌是跟貫穿的貫相通的,「攷其文理」,因為這個原因,所以他特別為《說文解字》作了一部註,有三十卷。

  許慎的《說文解字》是以形為主,就是漢字的形為主,「因形以說音說義」,所以他就是根據這種解釋來講述漢字的形音義。他所說的義與他書絕不同者,「他書多假借,則字多非本義」。這是他談到許慎的《說文解字》和其他的書不同之處。許慎直接根據這個字來講述它的本義,就是這個字的本義,就讓我們能夠了解什麼是它的本義、什麼是假借義,「則本義及假借之權衡也」。所以《說文解字》和十三經當中的《爾雅》是互為表裡的關係,能夠學習《說文》之後再學習《爾雅》,這樣的話,「及傳注明」,《說文》、《爾雅》及傳注明,這樣子就可以說是對於小學這門學問能夠通達;有了小學的基礎之後,才能夠真正通達明瞭經典的大義。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十三經當中,我們會看到《爾雅》被收錄在其中,就是強調了小學對於理解經典的重要作用。於是段玉裁才作了《說文解字》的註。

  接下來,《說文》的四大家第二就是桂馥,桂馥所作的《說文解字義證》。桂馥字未谷,一字冬卉,他是山東曲阜人。桂馥是在乾隆年間考中進士,他研究《說文》跟段玉裁先生是同時的,「自諸生以至通籍,垂四十餘年」,用了四十多年的時間,在這部書上一門深入。所以桂馥所作的《說文解字義證》,人們就認為它足以跟段玉裁所作的《說文解字注》互相伯仲,互相伯仲就是說明這兩部書的價值幾乎是相同的。這部書在同治九年武昌書局翻刻本,經過張之洞的宣傳之後,段玉裁跟桂馥他們才開始齊名。這就是《說文》四大家的第二,就是桂馥,他所作的《說文解字義證》。

  接下來《說文》四大家的第三就是王筠。王筠有作了《說文釋例》跟《說文解字句讀》。王筠字貫山,他是山東安丘人,是在清朝的道光元年考中舉人。王筠關於《說文解字》的著述,主要是《說文釋例》跟《說文解字句讀》。王筠研究《說文》著重在整理,他所推崇的是嚴可均、段玉裁和桂馥這三人。他在嚴可均、段玉裁跟桂馥這三個人的基礎上再進一步的提升,因此在《說文》的解釋這方面也就很有成績了。

  最後《說文》四大家第四就是朱駿聲,他的《說文通訓定聲》。朱駿聲是江蘇吳縣人,他是錢大昕先生的弟子,這是跟的老師太好了,都是清朝時期了不起的學者。而朱駿聲「於學無不窺」,他雖然是一位很有學問的人,可是他卻用一生的精力來撰述《說文通訓定聲》十八卷,並且在清朝的道光年間完成,最後是在同治年間所刊刻的。

  我們看這些學者,他們能夠在一部書上真正做到一門深入,長時薰修,所以才能夠在這方面取得這樣卓著的成就。這也是給我們很深的啟示,我們在漢學領域奠定一定的基礎之後,大家選定一部經典,真正一門深入,長時薰修,在這經典當中去下幾十年的功夫,就像古時候這些學者一樣,我們所學出來的成果、成績就非常的可觀。這就是古人在治學方面給我們做出了很好的榜樣。這也是師父上人所期許的,希望日後大家在漢學上面的基礎奠定紮實之後,真正是在《四庫全書》當中就可以選擇一部經典,一生當中就去專攻這部經典。將來每一個經典都有一個活的榜樣,把經典的義理跟內容在我們生活當中去落實出來、表演出來,這是師父上人對我們的期許。我們現在看到這些學者,他們也都是可以用畢生的精力去專攻一門,所以才能夠在這方面取得這樣好的成就。

  我們就開始來看《四庫全書》跟《薈要》當中所收錄的《說文解字》。大家請看《四庫全書薈要》經部第七十九冊小學類,我們把這一冊的目次給大家列舉出來,大家打開這冊的目次就會看到,第一篇就是《說文解字》三十卷標目一卷,是漢朝時期許慎所撰的。這是《說文解字》。接下來後面要給大家介紹的另一部文字學的著作就是《玉篇》,《玉篇》有三十卷,是梁代顧野王所撰寫的,後面會來跟大家做介紹。

  目次看過之後,我們打開第一頁,就是80-1,第一頁就會看到《說文解字》的這段提要。這是在《四庫薈要》當中的提要,內容比較簡短,到了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的時候,它這個內容就會比較長,內容會比較多。有的提要在《薈要》跟《全書》當中內容是比較簡短的,但是收到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,這是四庫館臣又經過多次的修改增訂而完成的,所以它內容就會比收在《四庫薈要》跟《全書》當中的更加完備。

  大家看到提要之後,80-3,《說文解字》從這一頁開始,這裡有說是漢朝時代許慎所撰寫的,到了宋朝時期由徐鉉增釋。大家會看到《四庫薈要》這個本子,像徐 的 ,這裡鉉字有少一個點。《四庫》的版本凡是遇到玄都會把它改成元,或者用省筆的方式,這是為了避諱的關係,大家會注意到這些細節。

  接下來大家看到後面的部分就開始《說文》部首的小篆,就在第一、第二、第三,一直到後面第五、第六、第七,如果大家一直往後翻,就會看到它整個《說文》部首一直到第十四,都為我們列舉出來。上面這是小篆的字,下面這個小字的部分就是用反切的方式來標註它的讀音。

  再到後面80-10,這個我們沒有在投影片上給大家標出來。到80-10,這就是《說文解字》的正文,就從這個地方開始,後面的課程會從這裡選取一部分的內容來跟大家分享,如何用《說文解字》來闡釋一些文字的意思。譬如說「聖」,這個聖字,還有「神」,神、聖這些字如何用《說文解字》來闡釋,後面會舉這個例子。

  現在我們先來看一下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當中的介紹。在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當中,這裡就有講到《說文解字》是三十卷,是漢朝時期許慎所撰寫的。許慎字叔重,他是汝南人,他的官位做到了太尉南閣祭酒。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是在漢和帝的永元十二年完成的,它一共有十四篇,跟目錄合起來,目錄就是剛剛我們看到這個書影,《說文》部首的這個部分,十四篇再加上目錄一篇,一共是十五篇。它分為五百四十部,也就是按照五百四十部首來分的。所以我們學習《說文》、查找《說文》,首先就是要把《說文》部首搞清楚,之後再來查找跟學習就非常的方便。為文是九千三百五十三,重文的部分則是一千一百六十三,還有小註,註解是十三萬三千四百四十字。

  下面這句話,四庫館臣對於《說文解字》的評價是很高的,《說文解字》「推究六書之義」,六書就是我們剛剛跟大家介紹《說文解字》的時候,伯元先生有引用過六書的定義,其實古人是有不同的說法,但是許慎在《說文解字敘》當中,就對這六書有了明確的定義,指事、象形、形聲、會意、轉注、假借。《說文解字》這裡面就是推究這六書的義理,「分部類從,至為精密」。把它分門別類,根據它的部首把它分類,對於哪些字它是屬於象形、指事、會意、形聲、轉注、假借,它是屬於哪個方面的,闡釋得非常清楚。至為精密,這句話就是四庫館臣對於《說文解字》這部書一個高度的評價。

  「而訓詁簡質」,但是《說文解字》,訓詁就是解釋古代的這些詞語的意思,它的文是特別簡單,言簡意賅。大家對於古文經,或者是對於漢朝時代那個時候的語言不是特別熟悉的時候,你突然讀《說文解字》,會覺得它特別不好懂,很有深度。

  再來,它還有在讀音方面,註解讀音方面的一些問題,「音韻改移」,因為讀音古今有發生變化,「古今異讀」,古時候這個字這樣讀,但是到了後來它往往發生演變,發生一些改變的時候,現代的讀法跟古時候的讀法就會產生差異,「諧聲諸字,亦每難明」。這是在註解讀音方面的這些問題,也正是因為這個關係,「傳本往往訛異」,後世傳下來的本子就會有一些錯誤產生。這也就是為什麼到了宋朝時期,徐鉉等這些學者他們要對《說文解字》重新進行刊定,有這個因素存在。到了宋朝的雍熙三年,這也是在朝廷下詔的情況之下,由徐鉉、葛湍、王惟恭等這些學者,對於《說文解字》重新進行了刊定。「凡字為說文注義序例所載」,在《說文》當中所記載,「而諸部不見者」,他就進行補錄。另外,「又有經典相承,時俗要用」,但是在《說文》當中並沒有記載的,於是在宋朝時代徐鉉這些學者也會把它增加進去,另外註明這是新附字。本來它在原本當中有正體,俗書訛變的,在註解當中就會對它進行註明。這就是宋朝時代徐鉉等學者奉詔為《說文》重新做了這些刊定的工作。

  今天因為時間的關係,這段的提要後面還有一些內容,就留待下一節課再來跟大家做分享。今天的時間已經到了,我們就學習到此地,謝謝大家!